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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息】中年危机

•老夫老妻柴米油盐文学

•寡淡白开水

•ooc都是我的

 

 

 

 

 

 

        白毅做完饭习惯性地喊了一声人,话音在房间里兜兜转转落地了好几秒,落地窗边埋头吃早饭的黑色拉布拉多动动耳朵,白色的那只抬头看了白毅一眼。

        没人搭理他,白毅头疼地捏了捏鼻梁,转身把自己那份早饭放到餐桌上,他忘了现在就他一个人,息衍昨天一早就拎着行李走了。

        他不记得那之前他俩又因为什么吵起来了,也可能是更久之前积累下来的怨气一股脑爆发了,都不是二十年前火气上头的小子,息衍闭了嘴没再说话,他也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两个人冷战到了晚上。第二天一早他去隔壁叫人起床的时候就发现人走了,衣柜里空了小半,于是他敞着门,回头想着大概只需要做他一个人的早饭了。

        分居之前他俩就分开睡了挺久,也是因为白毅警局工作忙,偶尔轮上值夜班回来的更晚,而息衍几年前就从警局退下来了,帮着偶尔巡讲交流全国各地跑,俩人同时在家的几率五五开,大半夜回来与其吵醒对方不如倒头睡了。

        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倒有几分难得休息日的娴静,白毅洗好碗去拿绳,两条祖宗已经在他腿边转了好久了。

        出门前他没忘拿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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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辕一大早就被手机吵醒了,他翻身烦躁地用被子遮住头,由着闹钟响反正没一会儿它自己就会停。

        但铃声还是锲而不舍地响着,在息辕耳朵里响了大概有一个世纪,他实在受不了只能伸手去捞手机。手机跟他有点距离,他费了半天劲才够到,胡乱伸手的过程中才突然想起这个铃声好像不是闹铃而是电话。

        “谁啊?”他不耐烦地问,一大早的声音沙哑困倦。

        “臭小子还没起床?”

        “今天休息我起那么早干嘛……等等——”息辕反应过来这熟悉的声音,觉醒了一半震惊地看了眼手机屏幕,“叔叔?!”

        “是我,在家吗?”

        “在在在呢……?”息辕从床上坐起来不明所以。

        “那开下门,我在门口。”

       息辕吓清醒了。

 

        息衍拉着行李箱进了屋,熟练地走到客房,顶着一头乱毛的息辕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分门别类摆好,他是不介意自己叔叔来自己这儿住,这套房就是息衍买的,他们叔侄俩当初一起住这儿,后来息衍搬去和白毅住了就甩手给了息辕,息辕一看房本才知道不知何时他早成了户主。

         “叔叔你……和白叔吵架了?”他试探性发问。

         “吵个屁,”息衍语气敷衍,息辕听出来他心情不太好,当然这种用词一般他也只听过他叔叔用在白毅身上,“鬼才跟他吵,没意义。”

        得,那就是又吵架了,息辕心想。

        息衍懒散地跟他摆手,抱着被子躺到床上,他有点困,大早上收拾东西赶在白毅醒之前搬出来,省得俩人清醒碰面相对无言:“我补个觉,你不也困吗,回去也补个回笼觉,不然明天上班又没机会了。”

        息辕哦了一声,虽然刚才被息衍吓清醒了但毕竟现在才七点,他昨夜被临时拖去加班十二点多才回来,委实还没睡够。于是他给息衍关好门,打着哈欠回了自己屋,对着床铺迎面倒下。

        两个多小时后他寻着肉粥的香气爬起床,看到自家叔叔正站在厨房灶台前研究侄子家里有什么调料,看到息辕来了时指了指锅让他自己盛。

        多年空巢侄子对突如其来的饭来张口生活感到极度不真实。

 

        息衍一住就住了三四天,息辕也逐渐意识到他们这次吵架的严重性,他叔叔一个字都没提家里那口子,分居分得不以为然,息辕开始担心这比他想象的情况更严重一些,搞不好要离。

        他趁警局没那么忙的时候下班回家,看见息衍坐在沙发上对着手机敲敲打打,这几年他叔叔似乎不满处跑了,外地交流巡讲的任务都交给了带出来的徒弟们,可能是跑腻了也可能是累了,学着现在年轻人的方式尽可能偷懒足不出户地联系。息辕瞅了一眼息衍拿着手机的姿势,把自己包放下问了一句:“叔你要不要配个眼镜?”

        “扯,我还没老花。”息衍冷哼,但把手机拿远了点,他在低头回消息,工作的小红点看得他发愁,盘算自己还有几年才能正式退休。

        他可不像白毅那个工作狂,在外副局光鲜亮丽,实际上轴得要死,三句话不离工作,息衍每次都忍不住翻白眼,他他妈也是从警局一线退下来的,什么事他没见过,一点生活趣味都没有,那么有本事先去把自家狗溜了,估摸着他连自家狗常吃什么牌子的狗粮都不知道。

        “所以叔你家那两条狗就这么扔给白叔照顾了?”息辕坐他对面边扒饭边问,难得他回来得早,叔侄俩按时吃了顿晚饭,“他那么忙,有空吗?”

        怪不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安心,息衍想着那两条祖宗,不免有点担忧它们的情况。

        “正好我明天回去一趟,拿个电脑,不行把墨雪接过来。”息衍皱眉,“丫把自己饿死了没事,敢饿着它俩我跟他没完。”

        息辕听着这语气不善,谨慎地抬了个头,息衍没看他还在顺着话接着说:“对了,我在你这儿养狗没事吧?不行过两天我出去看看租个房——”

         “别!”息辕赶紧叫停,“说啥呢!您在这儿住多久都行,墨雪我又不是没见过,这儿还有它窝呢。”

        息衍一思索:“也是,那几年我也忙还放你这儿寄养过。”说着他顿了顿,“我这不是怕你不方便吗。”

        “我一个人有啥不方便的?”

        息衍瞥他:“你上次谈的女朋友呢?”

        “分、分了……”息辕预感不妙。

        “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果不其然,息衍开始叹气叨叨他,“真准备打一辈子光棍?”

        “不是,我这不是忙吗?”

        “忙归忙,也可以找个同职业的,我看你那局里有个小姑娘就对你挺有意思,你不考虑考虑?”

        “哪有!叔你别乱说!”息辕听得头皮发麻。

        “你说你这让我以后见了你爹怎么跟他交代……”

        咱家又没皇位要继承,息辕嘟囔了一句,看见息衍被噎了一下又准备开口,连忙撂下一句“我吃完了!”端碗跑了。

        息衍听着自家侄子在身后洗碗的声音继续吃饭,忍不住反思自己怎么也开始说这些话。

       他妈的,都怪白毅。

 

       他开门,迎面就是踢踏踢踏着小碎步迎接他的拉布拉多们,大概是因为好几天没见,两只狗呜呜着直往他身上扑,墨雪的尾巴快成直升桨了。

        今天工作日,息衍料到白毅不在家,他摸了两把狗头迈过它们去拿自己电脑,这几天他用的息辕的笔记本,不太顺手。

        卧室还是那个老样子,他俩都懒得叠被子——反正晚上还得睡,不如白天就这么晾着。息衍又收拾了几件前两天忘带的东西,然后回身去客厅给白秋练搞了份午饭。

       “还行,你爹还没把你饿死。”他蹲着看白色的拉布拉多暴风吸入,黑色那只巴巴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饭。

        息衍起身拿了条牵引绳给墨雪套上,拎起东西带着狗离开。

        门锁轻轻地咔哒一声,白秋练跑到门口歪歪头,熟悉的气味消失了,它忍不住叫了两声。

        白毅回家时收获了一只趴在门口不太高兴的大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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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时已经不早了,天气转冷,天黑得也越来越早。

        白毅瘫在沙发上,歇了好几分钟,最后迫于一人一狗的晚饭压力不得不起来,打开冰箱发现空荡荡的没剩什么,证明周末他要去买菜了。

        拿了俩鸡蛋西红柿和早上剩下的鸡腿他草草地给自己做了顿晚饭,结果转头去拿狗粮的时候才意识到狗粮也没了。

        白秋练眼巴巴在他腿边等着,他知道自己最近对不起它,每天中午留的饭也很简略,想必饿了半天。

        实在没辙,他切了剩下的菜叶——这下冰箱彻底空了——然后从自己饭里抽了俩鸡腿出来,红烧的,他认命地拿到水龙头底下冲了半天,掉毛就掉毛吧,他边拆骨头边想,总比饿死强。

       混了碗米饭把最后剩下的拌料给它一起倒了,好在拉布拉多一般不挑食,白毅坐下吃自己的饭时思考周末要顺便买点狗粮。

       自家狗吃什么类型和牌子的来着?

       白毅边想边默不作声扒饭。

 

       回家看到垃圾桶被掀翻时他已经无奈了。

      正值青壮年的白狗蹲在茶几旁边委屈巴巴,白毅气愤地轻轻敲了它脑袋一下。

      它们原来不拆家的,前两天白秋练撕的还是玩具和纸,今天就直接进化到垃圾桶了,满地的碎屑包装,白毅生气又无奈,没办法,他最近很少遛它,以前他没空的时候都是息衍一起帮忙遛的,大晚上的全靠一只白狗让不多的路人不被突然吓死。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揉着墨雪的头看电视,问息衍要不要给它换根荧光的绳,息衍坐白秋练——小白,息衍是这么叫它的,他本来想叫它二狗,结果白毅说按年龄和先后顺序墨雪才应该叫二狗——旁边嘴上不屑嫌丑,然后手里淘宝乖乖下了单。

 

        后来那根新绳被他们扔一边不知道去哪儿了,因为太丑。

 

        白毅认命地扫了垃圾,一鼓作气拖着白秋练出去遛弯,憋了好几天的拉布拉多差点带他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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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雪这几天心情不太好,纯黑反光的拉布拉多趴在息衍脚边眼珠子转上转下,脑袋埋在爪子间鲜明地叹了口气。

        息辕看了看它然后问息衍:“它咋了?”

        “想小白了吧,没狗陪它玩。”息衍头也不抬,看着书喝了口茶。

        “叔叔你跟白叔到底怎么回事?”息辕实在忍不住。

         “分了呗,还能怎么的。”

         “真分了?为什么啊?”大侄子费解,他这几天也托白毅警局那边的人打听了一下,古月衣跟他说他们也不知道。

          “感情淡了,没感觉了,看见就生气,”息衍慢慢悠悠,“你以后结婚了就知道了,日常生活可和谈恋爱的时候不一样,也就我能忍他这么多年。”

        息辕没法接话,单身狗知识盲区,他也不是那种非要劝和不劝分的傻逼小辈,他叔叔开心就行。

        目前虽然还没真离,但息衍说等白毅忙完这一阵就彻底分了,房子是他叔叔他们当初一起买的,怕他白副局长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让他先住着,之后卖了还是怎样再商量。

       息辕一边内心感慨一边把大黑——他擅自这么叫墨雪——抱起来,站起来的拉布拉多和他弯腰坐着差不多高,他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关于老年人更适合养小狗的科普。

        

        他们分居了三周,息衍去警局处理几份卷宗,回来时经过他家小区,他想了想开车进去看看白秋练,

        周一白毅肯定不在,他轻车熟路上楼进屋,白秋练围着他打转。

        可能套了层心理滤镜,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大白又瘦了,毛摸上去也没那么滑,眼角有了轻微的泪痕。

        沃靠,他当机立断带着白秋练一起走,当初他拒绝到处出差乱跑了也是因为家里得有个人照顾狗,养了就得负责,养狗这事还是白毅先手欠的,抱着生病的小白回了家,迎着息衍震惊的目光乖巧任骂,风雨不动安如山。

        走之前他没忘愤怒地给白毅留张字条,别祸害狗了,自己瞎几把过吧。

        白毅回来开灯就看见茶几上明晃晃的字条,叹了口气。

        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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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上放着艺术就是爆炸的电影,白毅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上,鹅黄色的灯光和窗外漆黑的夜景形成鲜明对比,居家的氛围让人想闲散地瘫着温馨祥和,他只能怀疑自己是这么多年被息衍这个懒散的家伙传染了。

       也不用照顾狗了属于自己的时间更长,他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热茶,低头正好看见自己裤腿上的白色狗毛,仔细一瞧是从沙发上粘上的。

        他也不记得多久没清理过沙发上的狗毛了,不管白色黑色在红色沙发上都挺明显——可能最近只有白秋练的缘故,白色的毛占比更大一些。

        他想起息衍叉着腰冲他吼,自己抱着白秋练缩在沙发上不耐烦地慢慢腾腾,息衍拿他没辙,拿着吸尘器把他俩一起吸了一遍气呼呼走了,墨雪贴心地跟去安慰他,白毅看着他黑色衣服上显眼的白毛,吸了吸鼻子,过两天买了几个粘毛滚轮回家。

        电视还在尽职尽责地输出声音,还挺热闹,一个光头在屏幕上展现深沉的眼神。

        他看了一个半小时,然后起身去洗洗睡,躺在床上时不忍感慨暖气什么时候来。以前身边有个大活人的温度,偶尔加上两条自带热源的狗,赶上他和息衍吵狠了只剩下自己,但好歹还能抓过白秋练当暖炉。

        白毅把自己裹成了个茧,深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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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衍思考了半天白秋练叼出来的那件衣服是谁的,他从狗嘴里扯出来布料,看了眼朴素的外观和大小,初步断定不是他侄子的。

        白色长袖基本成了潮人破布风,他不太明白哪儿来的白毅的衣服,最后只能认为是他收拾衣服的时候过于粗糙匆忙,把夹在当中的白毅的衣服顺过来了一件。

        墨雪拱过来也闻,闻完也想上嘴,息衍不让,但想了想又把衣服扔它俩狗窝里,反正也没法要了,它俩自己慢慢啃吧。他拍了拍白秋练:“想他了?”

        已经长成大白的小白不听,忙着撕自己爹的衣服。

        息衍抬头看表,快中午了,他跟白毅差不多一个月没见,他思考了一下决定去探望探望,就当安抚自己平白无故毁他一件老头衫的愧疚心,至于那家伙发没发现自己少件衣服就是另一回事了。

       中午不怎么堵,开车到白毅警局大概四五十分钟,他拎着饭盒走进去,最上面的排骨萝卜汤还热乎着,热气窜出来在他手背上凝成了细小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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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毅感到有人在他面前犹豫着停留,于是他从办公桌上抬头,白瞬正提着东西在他桌前张望,看见他抬头时冲他腼腆地笑了笑。

        她是来看她父亲的,他们局长经常跟同事吹嘘自己有个老来看自己给自己带饭的闺女,惹得他同辈的老人柠檬不已。警察基本都有些职业病,长期不按时吃饭胃不好是不值一提的基础操作。

        “局长不在吗?”白毅稍微带点关切地问,白瞬经常来警局这里的人都熟。

        “噢不是,他在,我刚从他办公室出来。”白瞬解释,“白警官不去吃饭吗?”

        “我等会儿点个外卖。”白毅桌上排开几份文书,他也不是不饿,但最近已经习惯了。

        “我看你最近都在点外卖啊,”大概是好奇没忍住所以过来问的,周围的同事没剩几个,吃饭休息的都有,白瞬记得白毅以前好像不怎么点外卖,她提起手里的饭盒便当,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是我爸他说他下午要出去就没吃,反正做都做了,还是热的,你要不嫌弃的话就别点外卖了。”

        “是不是——”

        “没事没事,我爸经常夸他有个得力副局长,他不会介意的。”

        他们局长以前也跟他们分享过闺女的菜,白毅想了想,觉得也行,道了声谢,白瞬帮他把文件纸张放到一边省得被弄脏,然后把筷子什么的都递给他。

        门口似乎传来什么声音,他抬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色衣角,刚从外面回来的古月衣惊讶地抬头,还没看清熟人的脸就擦肩而过。

       “诶那不是——”

        古月衣扭头想问白毅,正好和站在白毅桌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过来的白瞬尴尬对眼。

        行吧,白毅头疼地闭眼。

        

        息辕被突然撂在自己面前的饭盒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息衍正站他桌前,也低头看他。

        “叔、叔叔——您怎么来了?”

        “路过,怕你饿死,给你带份饭。”息衍简短回答,息辕莫名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有人看见息衍也跟他打招呼,这个警局有不少他当初带出来的学生,他摆了摆手坐到一边去打量警局的布置和宣传册,雷云伯烈他们滑着椅子凑过来看息辕的豪华大餐。

        “你叔叔居然亲自给你送饭……”他们的表情混杂着羡慕困惑复杂,这帮人也都没吃饭饿着呢,抽了抽鼻子,“真香。”

        息辕一打开,嚯,有荤有素有菜有汤还有饭,雷云伯烈他们直接震惊,忍不住问他能不能分他们两口。息辕自知拦不住这帮饿鬼,抬头去看息衍,他叔叔正坐在厅里的等候椅上百无聊赖地叼着电子烟。

       “诶叔这里不能抽烟——”

       “我知道,”息衍不耐烦皱眉,“不是烟,能量棒,一点尼古丁都没有算什么烟。”

       “好好好。”息辕赶紧投降,但也知道其实是怕进警局的其他人误会,息衍自觉失态不妥,站起来往外走,跟息辕说了声饭盒他自己下班带回家。

        息辕在后面啃着排骨嗯嗯答应,透过玻璃看见黑色的汽车启动开走,内心越发觉得没底。

 

        之后息衍间歇性地来送过两次饭就没来了,雷云伯烈他们哀叹蹭不了饭,息辕倒是放下了心,他叔叔要真天天给他送饭那才应该思考哪里不对,可能得去质问白毅到底发生了啥,让他这个什么都不太在乎的叔叔这么伤心。

        他没见息衍联系白毅,也没见白毅联系息衍,白秋练就这么在他家养着,按息衍的话说就是当初他花的钱看病打针吃药活下来的,归他合适,反正他俩也没领过结婚证,该分就分,不用麻烦。

        他那天回去看见息衍边抱着电脑工作边抽能量棒,那玩意儿他叔叔当初抱怨过好多次,哪儿有直接让老烟枪一点尼古丁都不碰的,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叨叨,可乐香草芒果的味道让迷路找警察的小女孩都想来一口。为了戒烟息辕也给他叔叔买过电子烟,虽然少但还有点尼古丁,估计硬靠这点总算循序渐进撑过来了,那些连烟都不是的能量棒他也知道不是他叔自己买的。

        何苦呢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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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衍把车停在警局旁边,今天息辕值夜班,要签字的一份文件落家了只能临时给他打电话求助,他熄了火,抓过副驾驶的纸袋下车。

        还没进门就听见吵吵嚷嚷的,一群人围在前台,里面接待的是两个年轻警察,也一起站着太阳穴绷着青筋喊停。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最旁边是个小姑娘,和另一边的三个人对吵,小脸涨的通红,声音顽强却听得出泣音,很明显寡不敌众。

        “有证据吗?长那样谁强奸你啊!”嗓门最大的那个男人嚷嚷,身边是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女的,他们身后缩着一个低着头的年轻人,看年龄可能是他弟弟。

        值班警察一个吼他让他闭嘴一个使劲推前台要出来制止这桩纠纷,女孩气不过也骂他,男人直接上前一步。

        这事息衍以前见多了,走过去扶了一把被狠狠推搡的姑娘隔开他们,他没穿警服,男人可能以为他是个路过来干嘛的普通人,火气上头越过他就伸手去抓那姑娘的衣服,证据呢,有本事把证据拿出来,他还在嚷嚷。

        息衍按下男人的手腕,他手上用了劲儿,男人吃痛松手,被激怒了不管不顾猛地冲他挥拳。

        值班警官赶紧过来拉架。

 

 

        白毅接到息辕消息的时候正准备下班。

        他皱着眉看完了短信,然后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旁边几个同事看着他冲出去后疑惑对视,他们还没怎么见过白毅这么行色匆匆。

        他赶到息辕他们警局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报警的吵闹似乎已经平息下去了,他进门就看见坐在前台的息辕,对方正打着电话,看见白毅时跟他指了指里屋,他点点头走进去,息衍就坐在门口抽着电子烟。

       “怎么回事?”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一个多月没见的人。

       “没什么事,强奸未遂,男方家属闹了闹,正取证和录笔录呢。”息衍抬抬下巴示意他看走廊对面关着门的两间屋,白毅瞥了一眼又转回来。

        “你怎么样?”他还是皱着眉。

        “我能怎么样,”息衍不耐烦,终于抬头去看白毅,看见白毅皱着眉莫名又有火上来,但被他转瞬压了下去,他冷笑一声,“你关心我?”

        白毅对他带刺的态度头疼:“息辕说你受伤了。”

        “瞎说,就碰了下。”息衍无所谓地抬了下左臂,白毅坐下,拉过他那只手说:“我看看。”

        息衍任他给自己卷袖子,刚才男人冲他挥拳的时候他抬手挡住了,确实没什么事,小臂上只有轻微的一块淤青。

        白毅看见了,给他把衬衫袖子放下去,息辕的声音不适时地从大厅传过来,“别信!叔叔他还撞到腰了!”

        白毅瞪他,息衍不看他,他一直靠着椅背,白毅总算明白哪儿不对劲了。

        警察职业病,尤其是有文书工作的,长时间下来腰都不太好,刚才那男的一直往前推搡,息衍把小姑娘赶到一边自己正好撞到前台桌沿,妈的,固定在桌子上的笔筒棱角正怼腰眼,疼得绕是他也忍不住一抽。

       他有点尴尬,尤其是白毅还在无言地看着自己,他妈的,他忿忿地抽了一口柠檬味的烟,什么运气。

        笔录室的门开了,一个女孩走出来,白毅猜这就是报案人了,然后是另外一间屋的门,更浑厚一点的那个男声在和警官说什么我弟他喝多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白毅和息衍这么多年职业生涯下来听着这种话什么感觉都没有,息衍坐他旁边嗤笑一声。

       年轻的警官也不耐烦,不理他拦下他弟说话,他嫂子陪在一边;另一边也有个警官在跟女孩说些什么。

        被晾在一边的男人也看到了息衍,但他自觉理亏,瞪了一眼没说话,临走时路过他们身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活该”。

        然后当天值班在场的警官们就听到他们隔壁局副局长的冷淡声音:“你过来。”

       男人半不服半不安地站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白毅起身,迎面就给了男人一拳。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男人倒在地上捂着颧骨哀嚎了两声才反应过来,警官们内心解气手里不停地扶起男人,息辕听见了动静探头过来,虚情假意地喊手下警官送他去旁边小医院看看。

       男人骂骂咧咧喊着你完了我要告你,声音渐行渐远,白毅松了口气,他也憋了一个多月有的没的的怒火,一拳下去舒服了,神清气爽。

       息衍在他背后乐得不行,跟被吓到的报案小姑娘说别害怕警察叔叔们给你出气,没事了啊。

      白毅嘴角弧度也微微上扬,回头问息衍:“走的了吗?”

       什么话,息衍哼哼地拉着他的手站起来,身形略带僵硬,白毅等着他,手里没松就这么牵着他往外走。

       路过前台时息衍把车钥匙扔给息辕,让他明天把他车开回来,大侄子答应,开始寻思明天自己能不能去他叔家蹭顿饭。

 

        当晚白毅还是把息衍送回了他侄子家,息衍要求的,白毅皱了皱眉没说话,息衍看了他半天最后叹口气说他东西和狗都还在。

        白毅没话说,哦了一声,到息辕家的时候陪他进屋,两只拉布拉多太久没见白毅可能怀疑自己鼻子出了错,闻着味道慢悠悠出来然后疯狂地扑向白毅,息衍早跑了,再来两只大型犬他腰得折,白毅应付着它们觉得自己也差点腰闪。

        毕竟没他住的位置,还是息辕家,白毅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临走前让息衍明天给他打电话来接他,息衍敷衍地嗯嗯着,拿着衣服走去卫生间准备洗澡,途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回来,从狗窝里翻出了什么拿到白毅面前,白毅看见他狐狸似的笑容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他看着自己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无语地去看息衍,后者无辜地推卸责任:“小白叼出来咬的,你去骂它。”

        他们脚边的白秋练无知地咧嘴抬头看他们,笑得快乐懵懂。

 

        第二天息辕回来看见息衍还在时被吓了一跳,心惊胆战地问这是什么操作。

        息衍白了他一眼,让他把狗子们的东西收拾好,说下午白毅过来接。

        息辕这才放下了心,麻溜地吃完息衍做的饭去打包狗粮,期间摸着墨雪毛绒绒的脑袋感慨居然有点舍不得,然后思索自己要不要也养只狗,思索了半天顿悟情况不一样没人在家照顾他还是先养好自己这条单身狗吧。

 

       白毅来的时候和息辕打了个招呼,然后两个人拎东西和狗下去,息衍大爷似的施施然在后面什么都不用拿,息辕深切怀疑他其实一点事都没有。

        等他们上车之后白毅把息辕叫到一边,简短地谢他这段时间照顾他叔——他俩其实不常来往,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息辕赶紧摆手说不用,白毅于是点点头也上车,息辕看着车子渐行渐远,忍不住挥了个手,好吧别误会,他是在跟后座透过玻璃看他的二狗子们道别。

       然后他上楼回家,打开手机一看支付宝两分钟前到账五千,转账人有着白秋练的头像。

        大侄子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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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长亲自电话打来停职通知的时候白毅他们刚到家歇着,两只狗扑回自己多年的狗窝玩去了,息衍坐他旁边看他,听着局长在电话里安慰的声音。

        白毅早猜到了这个结果,他现在不太在乎,听说网上也有些舆论热搜他也懒得去理,类似的事多了,局长嘱咐了两句让他就当放假。

        他挂了电话,转头和息衍对视,思考了一下开口:“去趟商场买衣服?”

        息衍同意。

 

 

 

 

 

END




其实是来源于我自己两年前的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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